《霸王别姬》:纵有千般能耐,不过黄粱一梦
小乔的美食美客·2019-10-21 11:11
老北平的胡同口已经没有一个叫程蝶衣的角儿很久了,《霸王别姬》这出戏,扮演虞姬能唱出满堂彩的青衣有很多,可是要唱到至死方休的,这世上也只一个程蝶衣罢了。
故事得从二十几年前开始讲,都说“妓子无情,戏子无义。”这下九流的小人物里,总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故事,讲出来笑闹一场,就跟这云烟一样,风一吹,就散了。
影片的开头,是倡伎艳红抱着自家儿子小豆子送去戏班主关师傅那里混口饭吃,小豆子长相阴柔,是吃这碗饭的料子,可坏就坏在小豆子生了六指。戏子上台,手生六指,再美的扮相也要把客人吓跑了去。
艳红泼辣,上前一刀剁了那多余的指头。小豆子的人生,也因为这一刀,走向了另一番天地。从此他不是小豆子,他叫程蝶衣。
程蝶衣的一生,是要从那句“我本是男儿郎,又不是女娇娥”开始的,梆子一响,小学徒念错了词,被打了多次还改不了口,同门的师兄自然是要帮忙的,一边心疼一边焦急,于是这个叫石头的小男孩上来帮他记台词,说错一句用烟枪杆戳嘴,戳的鲜血淋漓,自然记得该念什么。
带着血的记忆总是格外的深刻,一如当初那根被砍掉的手指,一如这句“我本是女娇娥,又不是男儿郎……”从此程蝶衣成了女娇娥,心里也有了她的男儿郎。
命运是一只搅弄风云的手,总是要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捏一把,才算罢休。那个叫石头的男孩,成了名角儿段小楼,和程蝶衣在戏台上一段《霸王别姬》,让方寸戏台瞬间变成浴血沙场,戏中的霸王登台间虎步龙行,虞姬倾城美艳,只教台下的看客迷了眼。
程蝶衣成了虞姬,她在她的戏里过完了她与段小楼的一辈子,人不死,戏不停。如果,如果中间没有一个菊仙就好了。
那是一个倡伎,似乎程蝶衣的命运总是能和这些人扯上关系,上一个伎子切断了他的手指,抛弃了他;另一个倡伎来了,她抢走了她的段小楼,她是想毁了他的一辈子。
男人啊,总是迟钝的。不,应该说,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总是迟钝的,或者说他——假装不懂。他看不出师弟眼里如虞姬一般绵绵的情意,那个女人勾勾手,他就跟着走了,连多年的戏都能抛弃,真是下贱。
台上虞姬霸王正唱的情深意切,台下坐着的却是豺狼虎豹、恶鬼当道。鼓声急切,那霸王也算做了回真英雄,弃了剑扔了行头,就是不肯对着恶徒再唱一句,于是被带走。
那个女人登门了,她来求他,正中下怀。哪怕心急如焚,也要沉住气,克制着,胁迫着,要救段小楼,就要你菊仙离开他。
“戏子多无情”,你看那如名角儿程蝶衣,也是个是非不分、满心荒唐之人,肯跟豺狼唱戏,那是国粹!还叫嚷着艺术不分国家,还不是个被师兄抛弃去抽大烟的无能之辈。
戏子无情,大抵是把真情假意全付在戏词里,只是青山已碎,燕子空回,诸多往事皆随风散去,不过一场黄粱一梦罢了。
小豆子的来路并不光彩,而程蝶衣的末路,站了个段小楼,他是毒药,也是救赎。多年后,两人相遇,又是一出《霸王别姬》,英雄已老,美人迟暮,程蝶衣的最后一次登台,死在了虞姬自刎的那一刻,她死在自己编织的华美的诡梦里,应了那句“说好的是一辈子,少一年,一个月,一天,一个时辰,都不算是一辈子。”
爱情亦是如此,烈火焚烧过后,只余下一片惨白的灰烬,除了荒凉的,惨淡的收场,别无他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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